似乎不去也不行了。
陈凛狮找不到什么有力的借口再拒绝凌大阳热情的邀请,又没讲要踢一场比赛,他只是说让他陪他练一下基本功。
甚至……他都不用碰球。
不知道被什么驱使,大概是心底的一股执念,陈凛狮开始翻找起自己跟足球的联系,在深夜时,在世界万物都归于平静时。
他们够疏远的,他已经很久没在乎过它了。
衣柜里还有以前穿过的足球服,时间让它的颜色埋葬在黯淡中,他把它取出来,手指在上面仔细地抚摸。
每一处都有不同的记忆。
他没舍得丢,尽管不再需要,而他的衣柜小得要命。
但他狠狠把足球本身丢掉,尽管他需要。
回忆在这里结束,因为陈凛狮把足球服叠好放回了它应该呆的地方,紧跟着的,是他的意识也回到水平面以上。
他退回到床上躺下,单手枕在脑后,思虑万千,只不过就是一天的玩玩闹闹,他没必要把它当成一件多么大的事情对待。
更没必要好像明天要去踢一场事关重大的比赛。
天花板变得有些虚幻,看得眼睛有点发酸,他转了个身,正对床那边是窗户,他只关了一扇,留下另一扇用来通风。
天空泼了墨,深不见底。
又是一轮低垂的月,嵌在浓黑的墨里,出淤泥而不染,薄薄的云彩覆盖住它,让它变得朦胧而美丽。
夏天与月相互陪伴,就像绿意跟春风。
眼皮疲软,他想努力再睁开,但也不想再睁开。
黑暗。
人这一生会有多少时间陷进黑暗?
他觉得可以是全部,也可以是无限。
唤醒陈凛狮的是清晨刺眼的阳光,它们折在玻璃窗上,射进房间,正好落在他的额头,他揉着眼睛,满脑子还是睡觉的欲望。
眼皮疲软。
正在充电的手机叫起来,刺耳极了,迫使陈凛狮不得不下床。